我知道了
姥爷的果树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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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子杰

我出生在河北省唐山市,由于疫情的影响,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,我想念姥爷和他一直放不下的果树林子。

我的童年,因为有了姥爷的陪伴,而多姿多彩、充满欢乐。他会带我上山摘草药、捉蚱蜢、逮麻雀等,讲草药的药理,跟我讲山上一米多深的沟的来历,那是抗战时期留下的战壕,我也忘不了他亲手做的小米粥和灶里煎的大烙饼。

在当地,很多人会在山坡上种一片果树,姥爷也不例外,种了200多棵果树,有春收的杏树、夏收的桃树、秋收的苹果和梨、冬收的黑枣……一年四季,在果树林忙不完的事情:春天授粉疏果,夏天喷药、捉虫、防病、套纸袋,秋天摘纸袋、摘果、储存果品,冬天剪枝。

姥爷最心疼他的苹果树了,为提高结果率,姥爷会背着他不离身的百宝包,像蜜蜂一样穿梭在每棵树间收集花朵,回家用粗粝的双手一朵一朵把花蕊剪下来,放在通风避阳的地方晾干,碾成粉末,最后在一下下的点到花朵上。夏天,在烈日下姥爷挥舞着喷药杆除虫,一下两下像老父亲给孩子理头发,等药液干些,姥爷那离不开身的百宝包里装着满满的纸袋,把一个个玻璃球大小的苹果套起来。秋天,姥爷依然背着百宝包,把苹果外面的纸袋慢慢地撕下来,这时会偶尔听到姥爷时不时地发出“嘶”“哎呀”,当我过去问姥爷发生什么事时,姥爷会问我:“你看我手上的这个苹果大不大?有点可惜了。”等苹果着色后,姥爷会开着拖拉机,把各种农作物拉回家,冬天,姥爷在寒风中为果树剪枝,手上无处不是冻疮、裂口,看了让人心疼。

姥爷最放不下他的苹果树了,无论是刮风下雨,还是狂风大雪,他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果林里,查看苹果树的状况。有一年大旱,姥爷每天拉水到山下,用扁担两桶、两桶地往山上挑,给每棵苹果树一盆盆浇灌着,好像一位年迈的父亲精心呵护着他那可爱的孩子们。为了更好地照顾果树林,姥爷将家里的两条狗,多多和皮皮,都送到果树林里,防止小偷来偷苹果,我还每天问它们:“有没有偷吃苹果呀?有没有来偷苹果的?有没有好好看果树林呀?”姥爷都会乐呵呵地说:“它们都很听话的,懂得好与坏,只是不会说罢了。”

苹果吃不完怎么办呢?姥爷会成箱成箱地送到街上卖,我也会屁颠屁颠地跟着。有人问我:“这个苹果在哪种的?”我会挺起胸脯骄傲的说:“这是俺家山坡地果林子里长的!非常好吃,果园是我姥爷亲手打理的,一般人吃不到呢!”在场买苹果的人都会哄堂大笑,姥爷的苹果也很畅销。

果林子似乎是姥爷的一切,姥爷的年纪越来越大,身体也大不如前。大姨多次叫姥爷不要干了,把果林子卖了,好好享受晚年生活,但都被拒绝了。姥爷说:“我跟果园的时间比跟你们的时间长,我无聊时,可以去果园转转,这一转呀,就有忙不完的事情,一天天的过得充实”。

果林子不仅是姥爷的一切,也是我的“恩人”。有次我和姥爷到山上摘草药,姥爷在路边寻找,而我看到一只肥大的黄鼠狼,我便跟它跑了,跑着跑着黄狼鼠没影了,我灰心地往回走,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长时间,发现我找不到路了,我着急的大声呼喊,但等来的却是自己的回声,我撕心裂肺地哭着,不知哭着走了多久,在不远处看到了姥爷的果林子,那说明离家不远了!我从中午走到黄昏,家里人见到我激动地哭了起来,姥爷还喊了村里人一起帮忙寻找,差点就要报警了,多亏了果林子,否则我真成为大家口中的“野孩子”了。

如今我在异乡,离姥爷家很远,很久没有见到我姥爷了,写下这篇回忆,以此来思念我的姥爷。

(作者系新洋第二实验学校初中部学生,指导教师:陈一楠)